腊月，记L君！

农历2012年，L君29岁！

29年以前，28岁的父亲抱着刚出生的L君，喜出望外！原本L君是有一个姐姐，可惜不幸，胎死腹中！

在当年这个年龄才有孩子也算是老来得子了，L君以为（如果他能以为的话）自己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，长孙，又是前世万唤始出来，只手遮天不可能，作威作福总是可以吧！

父亲天天抱着这个晚来的儿子，甚至不让母亲抱，不让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碰，乐得可谓是屁颠屁颠的！

可惜他很不会照看孩子，于是L君的苦难开始了：

挂玉米，需要父亲上树，于是将L君置于树下，L君仰头看着忙忙碌碌的大人，此时一个棒子掉了下来，实实在在的砸在L君的脚上，瞬间就变色，肿胀，L君，也真不客气，完全不顾男子的脸面，哇哇大哭！奶奶见状遂开始骂糊涂的父亲，抱着L君去找点酒稍微擦拭！L君昏昏睡去，恰逢中午，天干物燥，不多时，L君觉口干舌燥，遂向大人索水（怎么表达我也不知道），奶奶拿起旁边小杯，倒上水就给L君灌了下去！施展催眠术，L君再度睡过去，半小时后（也可以说四五十分钟后），L君醒来，一反常态，不哭不闹，只是呵呵傻笑，笑脸红润有光泽，家人大惊，一个棒子砸在脚上，把人给砸傻了？究其原因……奶奶恍然大悟，杯中原有白酒，应该是景芝白干，乃为L君擦拭而用，因故（就是忘了）误饮，醉酒！于是L君在一岁的时候就喝醉了酒，为后来屡次的喝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！

此为一事！

二事！

父亲喜将L君置于肩头之上，上下颠簸，乐此不疲，某日，故技重施，却忘掉有一根晾衣绳，农村之晾衣绳乃铁丝，两边用铁钉钉入墙内，挂个三五十公斤都不成问题，更何况一个小小婴孩，于是乎，L君被晾衣绳直接拦了下来，头朝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下，若触底，必死，如不死也变白痴，幸父亲反应灵敏，抓住两个小脚拎了起来，L君大难不死，后福何在，不知！

三事！

父亲抱着L君外出游玩，内急，农村无公厕，遂寻一角落解决，L君碍手，于是，置于砖之上……

农村出来的各位仁兄都清楚，为了盖房都会采购一大批红砖，摆好，此时经济形势刚刚好转，各家各户都是想盖新房，于是乎成片的砖……，各家的砖之间都会有一条缝隙……L君倒是也不客气，爬了几步，直接掉进砖缝，幸好下面是稻草堆，没有摔坏。婴孩好奇，并没有啼哭，好奇的看着周围，父亲解决完问题，却发现宝贝儿子失踪了，以为人贩子偷走了，奔走相告……街坊四邻，亲戚朋友，尽数赶到，正欲报警之时，一只大黑猫跳到砖缝里，吓得L君哇哇大哭，众人皆惊，顺着声音寻找，原来你在这里！L君长大后喜好小猫，估计因此而起！救命恩猫啊！

四事，携L君于河边游玩，浏览象棋而忘却其他，只听扑通一声，L君自己下河游泳了……

五事，携L君去朋友家修理面条机，当时的面条机是靠齿轮咬合来带动，L君发觉，两个齿轮咬在一起甚是好玩，于是乎，拿两根手指是了一下硬度，于是……两指尽断，消毒上药，包扎，除了刚开始哭声惨烈，居然再也不见哭声，只是晚上也不睡觉，折腾的父母50天老了三五岁。
六事，七事…………凡此种种不胜枚举！

总而言之，L君命大，屡次遇难却能逢凶化吉！直至四岁！

以上均为L君母亲口述，我笔录，证据翔实！

L君父亲喜好藏书，虽在农村却也是有雅兴修建一组书屋，平常无聊之事，将L君置于婴儿车内（当时的婴儿车不知道有没有音乐），扔上一两个玩具让L君自娱自乐，自己开始研读书本。

四岁某一日，父亲读书累了，回头看L君，大吃一惊，遂作出判断，此娃将来必是大文豪！

四岁已无须婴儿车，L君的阵地就是在旁边那张折叠床上。床上摆着书中玩具，L君却无视之，专心的翻着一本大部头，有模有样，横着看竖着看（看不懂是定了）。
这本书是《红楼梦》！于是L君说起《红楼梦》，就会宣扬到，我四岁已经看了《红楼梦》了！

父亲迅速做了一个决定，要培养这个孩子成为可造之材！

苦难开始了，前面列举的危局，虽凶险，毕竟不是常态，可是练毛笔字成了一个四岁孩子每天的必修课，那将是怎样的苦难！

据猜测，L君是做过反抗的，但是被父亲一一镇压。

于是L君有了自己的第一套桌椅文具！四岁！

忘了介绍这位父亲：一手好字，毛笔字不敢说一绝，也算是远近闻名；博览群书，知识丰富；木匠活手艺精湛；瓦匠活驾轻就熟；还会修机械！此外虽然L君长得对不起观众，父亲却是相貌堂堂，标准美男子，加之前面所列举长处，说媒之人络绎不绝，但是L君父亲却选中了并不起眼的母亲，众人皆不解，但是十多年之后他向所有人证明了他的选择是多么的明智！

父亲每日为L君布置五个到二十个汉字不等，例如水木山火土之类，先教读音，然后开始边读边写，铅笔……毛笔……铅笔……毛笔。

L君叫苦不迭，求助于母亲，母亲摇头，说要找爷爷奶奶才行，L君遂转向爷爷奶奶求助，爷爷奶奶带着L君来到书房，还没有说话，父亲就发话了，不写完别吃饭，谁都别管！爷爷奶奶顿时语塞，就哄着L君说，好好写，写好了爷爷奶奶给你买好吃的！真是骗小孩！

后来就开始慢慢的复杂，甚至拿出《红楼梦》某一段落抄写，惨无人道啊。后来上了学，老师讲林黛玉进贾府，L君怎么看怎么熟悉，就想可能当时父亲让他抄过这段吧！

不堪回首！L君总是这样感慨，其实也无需感慨，因为他当时根本不记事！L君不聪明，直到接近了六岁才开始记事！

不过有些东西他记住了：

他记住了，自己坐在自己的小板凳在小桌子上看书，父亲看着L君，笑逐颜开，如果L君敢耍赖，父亲毕竟是怒吼一声，抄不好别想吃饭！当时看来吃饭的确是件大事，因为L君每次都抄的很好！
他记住了，父亲看着他的进步那种喜悦，对母亲说，不求他出人头地，但求他扎扎实实
他记住了，父亲从不让他咬铅笔，因为铅笔很脏，对身体不好
他记住了，父亲不让他在饭桌上大声喧哗，不能拿着筷子指着别人
他记住了，父亲让他给别人递东西的时候一定要让别人拿过去就能用，如剪刀，要把头对着自己递过去，对方拿到就能用，入毛笔不能低给别人笔头，会弄上一手墨！
他记住了，他被别人欺负回家，父亲给他说，作为男人不能惹事，但是事情来了别怕事，咱不欺负别人，别人欺负咱就是不行！带着L君，去找到人家家门，非要理论理论……
他记住了，不要做好人，老好人就是窝囊废，做事要有权谋，做人要厚道；
他记住了，他想要什么，父亲从来不说不，哪怕当时说不行，后来总是以各种方式奖励给他
他记住了，他发高烧的时候，父亲抱着他冒着雨往村口的卫生所冲的情形！
他记住了，父亲威胁他说，你是独生子，可是别以为你能享福，别人家两个孩子做的事情你要一个人做，别指望别人，于是他从五岁自己睡觉，自己洗衣服，甚至学会自己煮面条！父母出外干活，L君就自己在家收拾打扫，烧水，热干粮！
他记住了，下课回家必须先去给爷爷奶奶问安，因为爷爷奶奶跟他们家是一个院，一直到二佬去世！
他还记住了，父亲说，对女孩子要有礼貌，以后谈恋爱的时候要疼他们！

L君知道，父亲给自己的爱，别人都比不了，但是他就是怕父亲，不敢跟父亲多交流，不敢跟父亲多说一句话，他生怕说错一句话，惹父亲不高兴，因为他不想父亲不高兴，因为他爱他父亲！
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时候忍得太多，后来却因为一次吵架而让一切不可收拾，那是他没有怕父亲不高兴，说了很多狠话，很潇洒的摔门走人，一次成永别！

上学了，幼儿园，母亲领着L君去了四次，每次都是母亲走，L君也不客气，跟着就回家，父亲火大了，拎起L君，放在自行车后座，就送到了幼儿园，并且威胁他说，别跟着我，我打断你的腿！

于是就从这句威胁的话开始，L君开始上学了，很平淡，他的成绩很好，不是很好，是最好，小学每年都是第一，初中，偶尔掉一次队，基本上还是第一，高中，还是第一！父亲从来不关注他的成绩，也从来不问，其他的同学放寒暑假，都会提心吊胆，怕被问起成绩，L君却不怕，因为父亲从来不问，父亲也不让母亲问，都是L君自己主动交代，爸妈，我又是第一！爸爸抬头看看他，说，去给你爷爷奶奶说声吧！

L君很失落，为什么不表扬，回来的时候他得到了答案，母亲好象是问父亲怎么不冷不热的，这么好的成绩，父亲说，不求他出人头地，但求踏踏实实的，成绩只是数字，我对他的其他方面更满意！

L君哭了！

他已经16岁了，能明白父亲的苦衷！

那是1998年，L君跟父亲的关系开始改善了，L君开始主动跟父亲说起学校的事情，说起新闻上的事情，说起身边的事情，父亲也很兴奋，两个人总是叨叨叨叨的说个不停，母亲从外面进来，没听明白什么话题就问，L君和父亲相视一笑，不理她！

父亲有什么事情也开始跟L君商量，L君开始感觉到，父亲老了，有些事情精力不够了，考虑的不全面了，自己已经成为了男人了，有权对家里的事情发表意见。

L君后来大学毕业后就开始管理一家公司，他说这都得益于父亲，从16岁，父亲已经把家事交给L君处理，他提出方案，父亲进行批改，能用则用，不能用则告知到底错误在何处！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那一年！

L君想的没错，父亲是老了，精力不够了，可是有一件事情他却不知道，父亲之所以这么急着锻炼L君处理事情的能力和主见，因为他知道自己可能时日不多了，心脏病，遗传，随时都能拿走他的性命！

父亲不能再受气，不能再受累，天天靠药物维持，天天失眠，水肿，家境开始败落，母亲一个人撑着这个家。

身体上的疲劳也就算了，父亲因为生病脾气变得古怪，莫名的火气，母亲从来没有怨言，听着笑着，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头头的哭！回到屋里还是那张笑脸！

L君知道父亲有病，却不知道，已经这么厉害，因为他高中住校了，一个月回家一次，他很粗心，没有注意到父亲的病情，他说自己不孝顺，畜生不如!

L君高中生活很丰富很精彩，他做了学生会主席，带着一帮学生天天跟学校领导干仗，学校领导让他入党，说是已经内定，写申请书就可以，可是他就是要命不写，因为父亲说，不要参政，不要入党，做个老百姓，他听从了，学校领导拿他没辙，意欲撤销他的学生会主席职位，说是换届，公开投票，演讲竞选！可是L君一向是站在学生这边，跟学校做对，搞什么投票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吗，全票当选！

L君回家跟父亲叨叨这些事情，父亲就是听着不说话，最终说了一句话，做人不要太露锋芒，有些时候需要韬光养晦！枪打出头鸟！

L君很信服，可是他始终没做到，他依旧张扬，依旧精彩着！

L君说，高中时候，父亲给他的震撼很大：

父亲亲自动手给他做了床，虽然原来的床还能用，父亲说，要换新床了，长了，原来的太小了！一个月回家一次，不嫌麻烦，L君这样说父亲，父亲不说什么，还是做好了。L君回家的时候这间房子完全属于他，不在家的时候，父亲就在床上躺着，听L君的随身听，看墙上的奖状！

父亲的病耗费了太多的财力，原本殷实的家开始难以维持，可是L君始终不知道，那年是1999年，泰山队争气，一路高歌猛进，冲击双冠，L君说想去现场看球，父亲二话不说，取了钱就去了济南，回来的时候还为L君买了那本他始终珍藏的，李良石的《双冠王》，后来L君不顾学校老师的挽留，和推荐，毕业毅然回到了济南，全班31人，只有他一人来到了江北！是为了那份记忆，那份永恒的记忆，那份让他痛的刻骨铭心的记忆！

L君说，这辈子他就过过一次生日，实际上他过过很多，但是在他心里只有一次，因为那次是2000年父亲给他过的。那天正在上课，L君偶尔发现了两个身影，好熟悉，是父亲和母亲！在门口，他们没有进来，只是看着L君所在班级的窗口，L君不自觉的站了起来，老师很奇怪，以为有问题，就反复了问了好几遍，同桌碰了好多下他才反应过来，他说，我爸妈来了！老师喜欢他，很喜欢，没有为难他，直接让他下了楼！

L君说到这就会哭，哭得泣不成声，那是怎么样的身影，没法描述，大老远的跑来，只是为了给这个畜生不如的儿子过一次生日!父母带来了L君最喜欢的猪蹄（L君当地的特产，烧肉），L君很没有良心，一个人狼吞虎咽，没有问父母是否有的吃，父母很高兴，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最开心的了！末了，父亲又拿出来两个猪蹄，说，给你同学吧！L君想起来了，他曾经给父亲说过，他有个同学很喜欢吃猪蹄，如果有就给他弄几个！父亲记住了，父亲带来了，说，别让别人觉得你不守信用！
L君想说，我爱你爸爸，想抱抱他，可是他始终没有，连声谢谢都没有说！

父母走了，同学在窗前看着，羡慕着，L君很自豪，虚荣心空前膨胀！

到了今天，L君，他那个同学还记得这个事情，并且回家告诉了他的父母，他的父母决定每年都要去L君的老家去买，不光自己买，一买几十盒，分给周围的人，L君苦笑说，爸爸为当地做贡献了！

L君考上大学了！他们家的第一个大学生，全家都很高兴，父亲也很高兴，想喝酒，母亲不让，L君偷偷的给父亲闻了闻，父亲眼泪下来了，L君明白，他长大了，父亲老了，要当个孩子哄着，至少他当时那样想！

去了陌生的城市，L君一个人去的，因为父亲不能送，母亲没出过门，送到学校怎么回来是个大问题，L君不羡慕别人，因为父亲说了男子汗，很多东西要自己处理！
L君已经意识到了家里的情况，已经意识到了父亲的病，但是始终不相信有那么严重！

他开始打工，开始自己赚钱，家教，足球裁判，只要赚钱就做！

父亲来信，工整的楷体：

儿子：

咱家没钱，但是你放心的花，在外面，做事要大气，不能小气，不能老是占便宜，礼尚往来，必须要有！不够花便来信！
我和你妈身体都好，不用惦记！
此外提醒你家里有电话，多往家打个电话，你妈妈惦记你！
父

L君能背下这封信，不过他很混帐，没有回信，只是出去找了几张照片，寄回了家！居然一个字都没写，父亲去村委会拿回来信，很高兴性的拆开，却只有三张照片而已，没有一个字，母亲打电话，以为你会写几个字呢。刚说完父亲在后面吼，孩子忙，哪有那么多时间！

L君泪下来了！

他下决心做个好儿子，至少他在当时那么想！

但是他始终没做成！

那一年，只是因为一件小事，L君跟父亲吵了起来，父亲克制了又克制，可是L君却始终不让步，最后父亲实施了长辈的权威：还造反了，有能耐你别拿家里的钱，回学校去吧！

当年的L君真是年少无知，拿起皮箱，稍微收拾了一点衣服，不顾母亲的劝慰，头也不回的踏上了回学校的火车！

但是没想到这一走竟然是永别；

到了学校的L君，没有钱交学费，家里人打到他卡里的一万多块学费根生活费一分都没有碰，

他从大一下学期就开始做外贸，从此投入了更多时间在工作里……

他出去做家教，一天两个小时可以拿80块，

当足球裁判，一场比赛最少可以拿200，多的时候可以拿800，几乎一个月就三场到四场，

省吃俭用，就吃馒头咸菜，

用了2个月零14天L君把学费一分不拉的交到了学校财务；

那种自豪难以言表，最主要的是对父亲的一种示威！L君想的很明白，寒假回家我会回家，向我的父亲示威，没有你我一样活！

这期间L君往家里打过几次电话，父亲接电话时，他都是那几句，身体好吗？生意怎么样？然后就是沉默！父亲每每都是这个时候把电话递给母亲，母亲就叹气，好像有什么要说，但是每次都是咽了回去！

L君说他很笨，很蠢，像是一头笨驴，还自命不凡！
那天他在吃泡面，突然一阵恶心涌上来，全吐了出来，那是中午12点14分，他记得很清楚，

从那会一直到下午3点，他一直在吐，最后脸都发青了，宿舍哥哥们把他送到医院，一检查，没有任何病症，他说：我为什么那么笨呢，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亲人之间是有感应的？

一直到晚上，好了，一切恢复正常，复习，考试，放假！
春节，L君用我自己赚的钱买了很多东西，很大一部分给父亲买的，他承认不是因为关怀而是因为向他示威！

回到家已经很晚了，一进屋L君就喊“爸，我回来了！”
结果没人回话
只有母亲和三姨坐在床上说话，
母亲很高兴，忙不迭的下床，说，先喝点热水吧，冷啊！
L君再问“爸爸呢？”
母亲的脸色一下子变了，眼泪开始淌，
三姨说“你爸爸走了，就是这个月初八你考试没叫你！”
L君手里拎着的所有东西都掉到地上
但是他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
他发了疯似的往外跑，
母亲在后面追，
他往他们村的墓地跑
母亲找了四叔和三叔，开着车把L君连拖带拽拉了回来
他上了床
这张床是父亲亲手给他做的
他经常躺在床上听他的随身听
他在学校的时候他就躺在这里想他，看他看过的小说，杂志。
他把头埋进被子里，任泪水打湿了所有的衣服，
半夜他跑到贮藏室里拿来了父亲的遗像，放到了那张床上，跪下，摆上了所有他买的东西，磕头，数不清多少，多少也表达不了他的悔恨，直到天亮！

他擦干了泪水，母亲已经很苦了，他不能让母亲看到他难受，他强颜做笑，“我想去我爸爸的坟头上上张纸”
母亲点头答应，但是让弟弟给他一块，他没有拒绝！
到了坟头上L君长跪不起，说了不知道多少句对不起，没用了他知道，他恨他自己，为什么这么任性，
弟弟在一边劝他但是没用，直到四叔不放心，开着车过来，他擦干眼泪，心里默默的说“爸爸，你一辈子都为了儿子，我以前不争气，但是我发誓，往后我会混出个样来，不给您丢脸！”
每年他都会去看父亲，汇报他的近况，心情烦的时候就会自己藏着跟父亲说话，他知道父亲懂他，疼他，父亲会看着他，一直走……

L君说这些的时候笑着，但是是哭笑，眼泪一直在打转，却始终不让他们出来，他说现在这件事情就是梦魇，一进了腊月，就开始折磨他，真的就是做噩梦，不停的做，不是断头，就是断手，不是被人杀了，就是迷失在某一个空间！
L君说，现在很少有人知道他父亲去世了，他告诉他的同事，他父亲没有去世，很好的活着，因为他说：

我真的可以看到，父亲在我的前面，始终看着我，看看着我走的每一步！

2012年腊月初八，父亲九年祭日，感慨颇多，各位珍惜身边人！